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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算命一条街 老昆明人“门口的街子”

发布时间:2024-11-24 07:11:04

老昆明人“门口的街子”

当年昆明娃娃最喜欢逛的文明街。

老昆明柴草市场交易兴旺。

老昆明城南石桥铺的柴市。

老昆明篆塘柴草市场。

清末昆明的“巷市”。

老昆明市场无孔不入,除了繁华或不繁华的街市以外,背街背巷也会被走街串巷的行商占领,成为不是市场的市场,让你“人在家中坐,货从门前来”,方便之至,称之“巷市”可也。

昆明四乡农妇包括少数民族妇女都有经商的传统。时鲜菜蔬上市之时,如正月和二月间的豌豆尖、三四月间的蚕豆角、六七月间的青苞谷,她们总是用提篮、挑担、背篓带进城来,走街串巷,高声叫卖:“卖——豌豆尖——”“卖——豆角——”“卖——青苞谷——”一些懒得转菜市的老人、忙人坐在家中,听到门口吆喝,悠悠而出,招呼一声“卖菜的等下”,便可买到时鲜蔬菜,生火做饭了。

蔬菜之外,还有香油、猪肉、豆腐、鸡蛋、酱油、酸醋、米线、饺面、糕饼、糖食、水果、松子、瓜子等等,都会有小贩挑到街头巷尾、门前门后,吆喝叫卖,日常吃食,大都齐了。每逢节庆,端阳节的粽叶、中秋节的板栗和毛豆、过年的米花团和米干,都会有人卖到门口来。

就是日杂用品,昆明“巷市”中也随时可见。京货客拎包而来的是脂粉、香皂、珠花、绣货等妇女用品;广货客端盘送来的是肉桂、人参和丸药;湖南客提来的是笔墨包;江西客挑来的是瓷器;川货客售卖的是梳篦、针线、刀剪、纽扣、料珠等杂货……

在“巷市”里,生意做得最大的是货郎担,生意一般的是卖灯草席、油纸伞、蚊刷扇子的挑担人。而摇着铃铛、提着纸筐卖通草花、绒花、棉绳、棉带、铜簪、料珠的小贩,就是名副其实的小本生意了。

活跃在“巷市”里的小贩不仅卖货,还卖服务,如洗脸担,有火炉、有热水,有“脸帕”;有卖手艺的,如敲着小锣骟鸡、骟狗的;还有修伞修鞋、补碗补缸、补锑锅铜盆的,边走边拉二胡算命的……

近日楼的“早街”和 云津桥、文明街的“夜街”

早年昆明市场有“早市”和“晚市”之分,民间称为“早街”和“晚街”。

老昆明的“早街”有小东门瓮城的零布料市,有宝善街的杂货市,有护国路糖食纸烟市。早上9点以前开市交易,10点以后就撤了。近日公园的花市也是“早街”,卖的是供插瓶的鲜切花,时间也是早上10点以前。民国藏书家凌惕安有《滇游草》称:“楼名近日灿云霞,士女凌晨竞买花。”抗日战争时期,寓居昆明的著名女作家冰心和凤子都曾对近日楼清早的花市赞不绝口。

清代昆明的“夜街”在早年的云津铺(今巡津街一带),被称为“云津夜市”,是当时的昆明八景之一。早年昆明周边的运输以水运为主,盘龙江上码头不少,最繁荣的就是得胜桥边的云津铺。早在元代,就有“千艘蚁聚于云津,万舶峰屯于城垠”之景。这里在城外,不受夜晚城门关闭的限制,过往船只在此装卸完货物,船夫们都可以上岸喝酒吃宵夜,顺手做点儿小买卖,于是就形成了最早的夜市。天黑以后,街道两旁店铺陆续关门,不少商贩就来到铺前,在屋檐下摆个摊子,点上油灯、蜡烛,生意就开张了。夜街卖的多是便宜货,品种应有尽有,如布匹、旧衣、皮革、针线、器具、杂货之类,也有珠宝玉器、古书瓷器等。一时满街灯光灿烂,烛影摇曳,行人熙攘,通宵达旦。直到天快亮时,夜市才散去。这时农民又挑着担子来卖菜了。清人张士廉有《云津夜市》图,并有诗曰:

云津桥上望,灯火万千家,

问夜人沽酒,寻店客系槎。

城遥更漏尽,月圆市声哗,

破晓阑游兴,疏钟传太华。

民国初期,城门打开,云津夜市逐渐衰退,继而兴起的是春节前后三牌坊一带的彩灯夜市,时间是下午6点到晚上10点。天黑之后,彩灯竞相点亮,更显“夜街”魅力。还有一个“夜街”天天都有,即文明街的古董字画夜市——辨别古董是个技术活儿,为何偏偏要在夜间交易,让人看不明白。

文明街一带原来是清代的粮道衙门,1917年拆除衙门,改建为街道,因街北有座“南国文明”牌坊得名“文明街”,民间又称文明新街。新街落成,地处闹市而街幅较宽,铺房整齐而高敞,但和近旁的南大街(今正义路南段)、辕门口(光华街中段)相比,商业优势并不大。但几十年间,也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商业风貌:一是摊贩,一是夜市。

新建的文明街较为宽敞,两侧有人行道,不少商贩到此席地设摊,因白天生意不旺,又延伸到夜间。一般商店“二炮”(每晚9点整,鸣炮两响报时)前后即已关门,文明街的店铺、摊贩则从午间经营到夜晚,直到“三炮”(即12点),一直营业,形成昆明城区较早的夜市。

早先因为供电不足,灯光昏暗,大货摊用汽灯照明,小货摊则点一两盏“煤石灯”。后来供电情况好转,货摊就向店铺租灯,拉线照明,在铺前支架摆摊。行人往来,多由街心通过,夜市逐渐发展成昼夜兼营。

最初,文明街夜市专售古玩字画和旧衣旧货,后来又出现了不少品种繁多的百货、土杂、小五金制品店铺和摊贩,此外还有食品摊,专供逛夜市者吃宵夜。“烟”为其特点:这里有日常生活用的竹烟筒、水烟袋,还有烟灯、牛角烟盒、烟签子、打烟石等,品类繁杂。

当年汪曾祺是文明街旧货市场的常客,在他的笔下,当年的“文明新街是卖旧货的地方,街两边都是旧货摊,一到晚上,点了电石灯,满街都是电石臭气。什么旧货都有,玛瑙翡翠、铜佛瓷瓶、破铜烂铁”。他说:“沿街浏览,蹲下来挑选问价,也是个乐趣。我们有个同班的四川同学,姓李,家里寄来一件棉袍,他从邮局里取出来,拆开包裹线,到了文明街,把棉袍搭在胳膊上:‘哪个要这件棉袍!’当时就卖掉了,伙同几个同学,吃喝了一顿。”(《觅我游踪五十年》)

柴草市场:“明子”“老扭松”“撞着!”

老昆明人每天“开门七件事”:油、盐、柴、米、酱、醋、茶。民以食为天,这“七大件”不可或缺。“七大件”之中,唯有柴为非入口之物,也是早年唯一的生活燃料,昆明人叫“柴火”。柴火是老昆明人的生活必需品,离开了它,人们就得茹毛饮血嚼生米了。

昆明城四周是山,早年满山是树,不愁柴火。城郊农民上山砍树,材质好的拿去盖房子,材质差拿来做柴火。此外,麦草、稻草也是好东西,差的可以引火、烧火,好的可以盖草房,编制草鞋、草墩、草锅盖。农村夏收、秋收之后,四乡农民砍柴收草,或背或挑,或牛拉马驮,或船载车载,送到城里的柴草市场,换钱买盐买布买煤油,谋吃谋穿谋点灯。久而久之,不仅昆明菜市有柴草卖,还形成了几个规模较大的柴草市场,如小西门外的篆塘、南门外的石桥铺、小东门外的米厂心等,另有农民挑着柴草,走街串巷,沿途叫卖。

老昆明的柴火以松柴为好。松柴树脂多,易于燃烧。树脂最多的松柴呈紫红半透明状,最易点燃,昆明人叫“明子”,又叫“油柴”,是引火做饭的上乘之物。松毛也可以引火,农民常把松毛绞成松毛扭结,运到城里出卖。但松毛体积太大,更适合火灶使用,一般市民的风炉“胃口”太小,不太适用。农民总是把“明子”剖细,捆成小把出售。如果树干太粗,特别是树结“老扭松”,也要锯短剖开。这样既方便城里操持家务的妇女,也可以多卖些钱。

柴草市场上的另一大宗货物是栗炭。四乡农村有烧炭人,把树木砍成小段,放到炭窑中加热干馏而成,再搬运到柴草市场售卖。栗炭火力大、无烟无尘,但价钱也贵得多,为城里中上层人家所钟爱。一般人家逢年过节,特别是到大年三十守夜,也要烧上两炉炭火,一炉火烤饵块,一炉火煮皂角米,在饵块和皂角米的清香中辞旧迎新。这样一来,年节前栗炭的销路就更可观了。

柴草市场总是趸买趸卖,论“挑”、论“背”、论“架”、论“驮”,家庭妇女们看好柴、讲好价,卖柴人还送货上门。走到行人拥挤处,挑柴人会喊一声:“撞着!撞着!”有时调皮的娃娃会跟在他们背后,不管有人无人都大喊:“撞着!撞着!”

老昆明柴草供需两旺,市场上柴草堆积如山,周边卖木炭的、卖风炉的、卖火扇的、卖草墩的、卖草席的、卖草锅盖的、卖小吃的,生意都不错。除此之外,还拉动了车马、挑夫、河船等运输业,形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产业链。

昆明的柴草市场一直延续到20世纪60年代,虽然昆明生活燃料已经改为柴煤,但引火还离不开木柴,只是需求量大为减少,专门的柴草市场渐渐退出昆明城周边,柴火担子多出现在菜市一角,只有“明子”仍然供应不衰。

娃娃过年“赶文明街”

旧时文明街以“三市”著称,有书市和夜市,还有过年时昆明娃娃必赶的玩具街市。这个儿童玩具街形成于20世纪20年代,从农历腊月二十三晚“送灶神”后开始,一直办到正月十五元宵节前。在这二十多天里,文明街的儿童玩具摊扎堆,有女孩喜欢的手工缝制布娃娃、布动物,男娃娃喜欢的彩色关刀长矛、带壳宝剑,还有笑口常开的“大头宝宝”和色彩艳丽的“大花脸”:《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三国演义》里的关公、张飞、黄盖,《水浒》里的李逵,全都摆在货摊上,挂在杆架间,花花绿绿,琳琅满目。不少娃娃得了压岁钱,就迫不及待地跑到这里购买盼望已久的玩具。更小的娃娃则拖着大人赶来,跟前尾后,观看选购,流连忘返,全街挤得水泄不通。

元宵节文明街又有各式灯笼,有手提的跑马灯、八角灯、菱花灯,有举着玩的猴灯,有拖着玩的兔灯,还有各式各样的风筝,常见的是“歪桃”,还有弥勒佛、寿星、观音、哪吒等等,长达20多节的蜈蚣更是娃娃的至爱。据老人回忆,文明街上有位扎风筝的高手,人称“苏风筝”。他制售的风筝扎制精致,彩绘细腻,还要加盖私章,以示负责。

抗日战争爆发后,枪炮、飞机、坦克等武器玩具也在文明街登场。当时气枪玩具不少,其“步枪”能发射木塞“子弹”,其“手枪”会“砰”然发响,都很新鲜,但售价不高,成为一代男孩手中的时髦玩具。娃娃们从文明街出来,走到三牌坊,挥舞鞭炮烟花,肩扛木刀木枪,脸罩猴王面具,吹响玻璃嘣咚,无不兴高采烈。清末昆明人黄丹崖有《竹枝词》云:

玩具摊摆满琳琅,面具铜锣与刀枪。

压岁钱花样样买,崩硐吹过三牌坊。

嘣咚是早年昆明娃娃最喜欢的玩具,用玻璃吹制而成,顶部是中空的半球状,伸出一根细玻璃管,大的长几尺,小的长几寸,把嘴逗上玻璃管,轻轻地一吹一吸,就会“嘣咚嘣咚”作响——“嘣咚”也由此得名。嘣咚十分脆弱,吹多了吹重了或者磕碰了,它就“哗”的一声碎了,老昆明有童谣道:“嘣咚嘣咚,即时买来即时送。”老昆明人还有这样的说法:“你咋个又伤风了?也太‘嘣咚’了嘛。” (朱净宇 文图资料见《老昆明旧话旧照·那些行当》)

低至5元的占卜小摊,藏着大理玄学产业的秘密

文 | 江离

编 | 陈梅希

晚上11:40,大理古城协管人员陆陆续续下班的时间。

用调酒师阿灿的话说:“十二点前后的大理,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地方。十二点前是‘人生减速带’,十二点后是‘有疯的地方’。”

午夜之后,露天酒摊、中医把脉、五子棋摊、诗摊、聊天摊,就会密密麻麻地像蘑菇一样冒出来。

在大酒摊的夹缝间,点缀着各式玄学占卜小摊——用10元一位的周易或者手相作为开胃,更经典的塔罗占卜定价在5元到100元不等。旅行和旅居的人们在摊位之间流连、追问,期待玄学能够增色自己旅行的体验,或是解答所有关于人生和世界的疑问。

这是大理版本的《千与千寻》——以午夜为节点,古城向你揭开自己的另一种样貌。

以玄学为名的商业模式背后,是一座古城40年来的历史变迁。在变迁里,藏着旅行者们的生活方式,和当代人身心灵深处隐秘的渴望。

街头占卜,低至5元的“命运解答”

在大理古城闲逛的第一个晚上,小章把这辈子听说过的玄学都亲眼见了一遍。塔罗、八卦、测字、手相、萨曼疗愈、AI算命、答案之书;摆摊的人自称是心理咨询师、职业塔罗师,甚至有人在摊位上签售自己的哲学著作……

无论是什么领域的从业者、用什么方法占卜,在古城都能有物理意义上的“一席之地”。付费占卜过的年轻人,在小红书上将大理称为“玄学天堂”:“三步一塔罗,五步一周易,更适合年轻人的商业化古城。”

视频网站bilibili上,“占卜”相关的单个话题浏览量已经达到1500万次,110个粉丝过万的塔罗师在线上为观众占卜;最受关注的塔罗类账号“龙女塔罗”,拥有124.6万粉丝,其中最热门的单支视频播放量累计约268.5万。

在其他城市,玄学体验要么聚集在寺庙周围,要么藏在微信通讯录里;而在房地产开发商眼里,玄学产业可能等于要价不菲的“风水大师”。

但在大理,做玄学生意的摊位,就这样铺在路边价格低廉,跟附近的咖啡摊或是水果摊融为一体。路过大理“玄学一条街”,想体验一卦的年轻人不在少数。

小章就是这样临时起意的。抱着一种体验的心态,她看中了一个手相摊子,先攀谈闲聊两句,再在对面坐下来。

对方拿着手电筒,一条一条指着小章手上的纹路,用极快的语速讲出对她手相的判断:家庭好、老公温柔、命里有两个孩子;长寿,活到九十岁、或者至少八十五岁;脑筋灵活,有点城府,经常发点小横财……

对方一本正经地往外蹦着贯口一样的判词,无外乎指向她一生顺遂,逗得小章直笑,也引来不少路人围观。小章离开板凳的时候,另一个围观的女孩忙不迭地坐了下来。

小章扫码付钱:“就十块,也不贵。主要就是图个有趣,也没想着怎么算准。”

“大师”说自己在古城里摆摊看手相已经有很多年,但几天后,小章介绍朋友过来体验,朋友却怎么也找不着那个摊子了。

许多流动占卜师都和手相大师一样,摊上没有微信、没有联系方式。如果不是刻意留心,人和人的相遇大多是一次性的,错过了就很难再复刻回来。

图源小红书

塔罗师海念将占卜大致分为四个方向,在大理,关注当前的爱情和财运的人,远远多于卜问此后的事业和健康的人。

小章感慨:“这好像是大理的一种文化,每个人都只活今天似的。问别人明天在哪里出摊、之后打算做什么,一是有点隐私,感觉不太礼貌;二是大理人好像多半也没打算得那么远。大家都是很随机的相遇的,不如就活在当下好了。”

占卜师出摊的日子确实不太固定。去上课、去旅游、天气不好、晚上要打狼人杀,都可以成为今天、乃至这周不出摊的理由,还有一些摊主,本身就是来旅行的人,来到大理,摆一两天摊子,也就离开了。

出摊的地点也有很多门道:人民路下游(近洱海门路段)客流量大,但是管制也相对比较严格;广武路是一条小路,街边有咖啡店和小酒馆,午夜十二点前摆在这里的比较多;三月街、床单厂都是集市,出摊要按照集市的周期走;洱海门附近的正式摊位要加收摊位费,但也有不少野摊。

大理给人们散漫、放松的底气——无论赚不赚得到钱,总能在这里找到合适的生活方式。

每月初一、十五,寂照庵供应免费的斋饭,平日里,5元可以在一然堂吃自助斋饭吃到撑。淡季的时候,1200块钱就可以在古城旁边租一个月独卫的大床间,如果是季租、年租,这个价格还可以进一步压缩到900元上下。在一些庙宇的深处,能看到流浪汉的基地——捡来的帽子、鞋子、衣服、饰品,散作一团。

谁在买,谁在卖?

大理有一种让人留下来的魔力。

人们和大理的故事,常常像播客《好的好的!》的主播所叙述的那样:一个失意的人来大理疗伤,太舒服了,不想走了。他带失意的朋友来大理住住,朋友也不想走了。

塔罗占卜师海念,曾经是一个编导专业的学生,上学的时候,她往大理跑了三次。毕业之后,再来大理,她就不想离开,干脆成为了一个占卜师。

她在大理摆摊的“家当”很简单。“只有塔罗牌会稍微贵一点,”海念告诉刺猬公社,“大概200到300块吧,正版牌就是这个价格。摊子可能会被拍照发到社交媒体上,用盗版牌不好;而且你本来就是做这个的,在牌上省钱没必要。”

在拼多多上,塔罗桌布15元左右可以买到一张,用来照明的手提灯8元到30元。 小凳可有可无,很多占卜师都直接坐在地上。除此之外,一些氛围感小道具也是塔罗摊的加分项——游客雷雷,就是因为一顶好看的南瓜帽而选择了一个占卜师。如果没有意外,这些摊上的道具都是摊主们的半永久资产。

三四月旅游淡季,海念一天出摊5个小时,收入一般在200到500元之间。“我占卜一次的收费是40到100元,根据牌阵的复杂程度、问题的多少来计算价格。也要给买家留下压价的空间。”

40到100,是多数古城占卜摊的收费区间。收取的费用不仅是对占卜师能力的肯定,也是仪式的一部分。

在塔罗界,占卜被视为一种“能量”的流通:占卜师向客户输出“能量”,客户通过金钱、或其他技能交换的方式,将“能量”反馈回来。收费占卜的金钱交易,被解读为“能量”相互交换的过程。许多占卜师给朋友算塔罗,也要象征性地收一两元钱,来完成这一整套的“流通仪式”。

基于这种信念,占卜师们一般不接受大幅度的压价。大理人民路上,一位能用中英双语算卦的占卜师,一次开价人民币100元。如果向她试探“100元一次是否太贵?”她会平静地告诉你:向下走,能看到更便宜的算命小摊。

但是,像任何一个市场一样,买卖双方仍然存在博弈的过程——摊主抛出价格,游客比价三家。如果在一个摊位上你起身要走,摊主可能会同意你算一卦加赠看一次手相。越往人民路东段走,摊子越多,总体价格也随之下降。在最便宜的摊子上,易经和手相一口价10元,塔罗一口价5元。

图源小红书用户@矦詩惢

无论是哪一种商品,其销售策略无外乎两种之一:成本领先和差异化竞争。 成本领先策略通过降低价格,吸引更多消费者,增加市场份额;差异化竞争策略则侧重于打造产品的独特性,提升商品和服务的价格,实现更高的利润率。

街头占卜作为一种体验性的消费品,购买者一般是临时起意,稳定的回头客比例很低。像这样的低频消费品,一般需要采取差异化竞争的策略。大理的占卜却以5元、10元的价格,硬生生地走起了成本领先的策略,并且众多摊位仍然有生存和发展的空间。

撑起这种反常市场的,是大理络绎不绝的游客。 这个2023年年末常住人口仅为334.2万人的自治州,全年共接待了9530.3万人次的中外游客。在《2023年去哪儿旅行数据报告》中,2023年大理旅游的热度排在全国第20名。

除此之外,由于玄学本身具有趣味性,许多摊主也“为爱发电”——他们将占卜视为自己的副业,并不完全依赖线下摆摊的收入生存。海念坦言,自己的老家还有托别人看管着的店铺;她还会努力地用线下占卜向线上引流——如果在线下,客人觉得自己算得准,之后就可能会在线上复购或者推荐朋友来算。

玄学产业一条街,为什么开在大理?

街头玄学的形成原因,不能简单归结为苍山洱海的宜人环境,和低廉的房租物价。泉州、烟台、桂林、秦皇岛……以中国之广,还有许多物价低廉、环境宜人的地方,为什么街头玄学却偏爱这里?

街头玄学需要的文化土壤,在大理已经悄悄沉淀了40年。

20世纪50到60年代,嬉皮文化在英美兴起。向东远行的嬉皮士们,在中国边陲发现了小城大理。

大理北连香格里拉,南近西双版纳,又有澜沧江联系东南亚。它远离中原的主流文化中心,不同的宗教和少数民族文化在此地和平共处,具有极强的包容性,和嬉皮士们的理念不谋而合。

1984年,大理被列入对外开放城市。以后的30年间,外国的背包客们来到这里,摆摊、露营、卖唱、开设咖啡店和西餐厅、实践着世界各地的身心灵疗愈方式。他们在古城里聚集形成的户外街市,承载着上一代中国青年们对“诗和远方”的文艺幻想。

玄奥的身心灵文化,与本地的赶集传统、背包客的街头文化混合,发展出特殊的街头玄学生态。

文化生态的形成,是多种因素叠加的结果。而将独特的文化生态宣传出去,打通从“了解”到“消费”的旅游产业的各个环节,却离不开影视媒体和文旅部门的努力。

2023年初,在大理取景的电视剧《去有风的地方》开播,海内外口碑热度双丰收。大理文旅官方迅速下场,称赞此剧精彩呈现了大理“舒缓的节奏、治愈的生活”,许多商家也纷纷借势营销。在官方、媒体、商家的共同发力下,各类旅游营销事件层出不穷,强化着人们对大理生态文化的认知。

在“松驰”态度盛行的当下,人们闻风而动,来到大理寻找一种世俗框架以外的、不被单向度的绩效定义的生活。 人们期望在大理歇脚,活在今天,不为长远的“意义”发愁;而消费一些“虚无缥缈”的事物,本就是这种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

正如身心灵老师楚昀说:“人们在大理寻找一种‘可能性’。”当她还在武汉做身心灵老师的时候,大家总是等到身心灵出了小障碍,才想起找瑜伽、找身心灵老师。但是在大理,消费者们会更愿意在日常生活中获得一些新奇的体验、拥抱一些未知的东西,而不去过多地问“这件事情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享受当下,做一些也许没用、但足够有趣的事情。这是忙碌的绩效社会里,人们身心灵的渴望,也是一些穿梭在大理的游人,从街头玄学里所寻找的“意义”。

参考资料: 1.大理白族自治州统计局,大理白族自治州2023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2023,https://tjgb.hongheiku.com/djs/46863.html

2.都市时报,去哪儿:2023年昆明排国内热门目的地TOP13 大理排TOP20,https://www.sohu.com/a/747009368_12081511 9

(文中小章、海念、雷雷为化名。图片除了特殊标注外,均来自受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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